第二天清晨六点半，伊斯坦布尔的晨光刚漫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水面，弗洛里亚训练基地的草坪上已响起割草机的嗡鸣。加拉塔萨雷的场地管理员穆斯塔法，也就是昨天找克里斯蒂亚诺·罗纳尔多要签名的老人正弯腰检查草皮，指尖划过草叶时沾了层露水——他特意把草长修剪到28厘米，比曼联习惯的3厘米稍短，“阿塔图尔克体育场的草皮就是这个硬度，让他们提前适应。”

八点整，曼联大巴碾过弗洛里亚基地入口的碎石路时，提前到达的教练组成员们已站在训练场边翻看战术板。“今天分组有调整。”主教练穆里尼奥抬头看向陆续下车的球员，大卫·德赫亚背着球包走在最前面，深色训练裤的裤脚还沾着昨晚泳池边的湿气，“7v7对抗分三组，每组必须保证一名门将、两名后卫、三名中场和一名前锋。”

三组球员很快在划分好的半场内站定。德赫亚守门，后卫线是鲁本·迪亚斯和佩佩，中场马尔科·维拉蒂、达尼·奥尔莫、埃塞基耶尔·帕拉西奥斯，前锋克里斯蒂亚诺·罗纳尔多；b组迪安·亨德森守门，特奥·费尔南德斯、约什科·格瓦迪奥尔搭档后卫，胡安·马塔、内马尼亚·马蒂奇、尼科·威廉斯居中，埃丁森·卡瓦尼突前；c组李·格兰特镇守球门，阿什拉夫·哈基米、迪奥戈·达洛特组成边后卫，斯科特·麦克托米奈、贾马尔·穆西亚拉、迈克尔·奥利塞控制中场，埃尔林·哈兰德顶在最前面。

a组的进攻则像精密仪器。维拉蒂在三人围抢中用外脚背把球捅给达尼·奥尔莫，西班牙人不看队友就回敲给前插的埃塞基耶尔·帕拉西奥斯，阿根廷中场突然一脚斜传，克里斯蒂亚诺·罗纳尔多突然从约什科·格瓦迪奥尔身后杀出，用左脚将球垫进远角。“漂亮！”穆里尼奥在边线鼓掌时，战术板上的笔都震掉了。

最胶着的是b组与c组的对抗。尔南德斯在左路连续两次用假动作晃过阿什拉夫·哈基米，第三次突破时却被对方伸腿断下——摩洛哥人特意研究过他的法兰西队友的突破习惯，“他喜欢先踩单车再内切，我早等着呢。”哈基米边回防边对迪奥戈·达洛特挤眉弄眼，后者正奋力封堵贾马尔·穆西亚拉的射门，球衣后背已被汗水浸透。

中场衔接训练到第十分钟时出了点小意外。马蒂奇中场拿球时被贾马尔·穆西亚拉撞了下膝盖，塞尔维亚人踉跄着后退两步，捂着膝盖蹲在地上。斯科尔斯立刻吹停训练，队医跑过去检查时，贾马尔·穆西亚拉摆摆手站起来：“没事，就是被他膝盖顶到了旧伤处。”穆西亚拉红着脸道歉，内马尼亚·马蒂奇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，说道：“下次记得收脚，年轻人，不然要伤到自己的。”

约莫十一点左右，曼联教练组和球员们乘坐的大巴驶离弗洛里亚训练基地，车上静悄悄的，上午的训练让每个人都耗光了力气，连最爱说笑的尼科·威廉斯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。

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风透过半开的车窗涌进来时，大巴恰好拐进文华东方酒店的环形车道。球员们鱼贯而入，训练服上的汗味混着酒店大堂的香氛，在电梯里酿成一种奇特的气息。宴会厅的门一推开，食物的香气便漫了过来，营养师团队正围着餐台做最后的检查，见穆里尼奥带着教练组以及球员们走进来时，立刻递上一份打印好的餐单：“今天的牛排是澳洲和牛5级，脂肪含量控制在12。”

长桌被分成十几个独立餐位，每个位置的餐盘旁都放着写有球员名字的铭牌。马蒂奇的餐盘里，塞尔维亚风味的烤 peppers（甜椒）已经切好，混着藜麦和鹰嘴豆，橙红色的甜椒肉上还沾着细碎的帕玛森芝士；埃尔林·哈兰德的餐位前摆着双份的香煎鳕鱼，鱼肉雪白，边缘煎得金黄，旁边堆着打成泥的 cauliflower（花椰菜），代替了他平时不太爱吃的土豆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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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显眼的是中央的冷餐区。羽衣甘蓝沙拉上撒着烤南瓜籽，绿色的叶片间嵌着切成小块的牛油果；紫甘蓝被腌成了亮紫色，和胡萝卜丝拌在一起，像极了约什科·格瓦迪奥尔国家队球衣的配色。达洛特夹起一筷子，突然笑出声：“这颜色跟我在葡萄牙老家的腌菜一模一样。”麦克托米奈正往沙拉里倒橄榄油，透明的油液裹着菜叶，在灯光下泛着光泽。

饮品区的玻璃杯排成整齐的队列。是西瓜荔枝汁，专门给贾马尔·穆西亚拉准备的——他上周说想念家乡的水果；绿色的菠菜苹果汁旁摆着柠檬片，埃丁森·卡瓦尼拿起来挤了半颗，酸得他眯起眼，却还是一口喝了大半杯。尔莫端着杯电解质水走过，杯壁上的水珠滴在托盘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，“比训练基地的运动饮料甜一点。”费尔南德斯说，后者正专注地切着牛排，刀叉碰撞的轻响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