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父转头给闫市回了个电话,让他多派几个有用的人过去帮忙,差旅费他们给报销,被闫市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“……你女婿现在什么职位你不清楚吗?再派几个得力的去干什么?那些人哪个职位不比他高?去了就要分他的功,抢他的政绩!你脑子真是被驴踢了!”
徐父抬手虚扇了自己两下,“那怎么办?让他一个人去挑大梁,那也不成啊,要不……”
“行了你别管了,我来安排。”闫市喘了口气,挂了电话。
会议开了大半天,午饭都是在会议室解决的。
下午总算把章程弄出来了,闫市顶住压力,任命苏老二为抢险救灾小组第一负责人,带领专家与医疗团队,与军区派遣过来的子弟兵配合,负责人刚刚好是宋远志的旧部,为第二负责人。
李半夏申请了民间医疗队伍添加。
苏老二的人身安全,有安保公司的保镖负责,太多人感念李半夏给他们和家人提供了工作和住所,争前恐后报名想贡献一份力量。
李半夏没办法,还搞了个抽签活动,从百十号人里抽了八个人出来,才勉强安抚下众人。
苏家其他人也没闲着。
苏老大两口子利用身边的关系,出钱出力采买各种必须品,面包、方便面、巧克力等,租下临近县城的空房,用于安置灾民。
还通过江叔和苏红英从港澳两地购买进不少救灾所需的帐篷,压缩饼干等。
苏老二前去灾区,不眠不休,三天内迁出上千户百姓,每家每户他都做到亲力亲为,确定房屋中没有人,才离开去下一个村子。
吃饭都是拿面包对付两口,从一个村子到下一个村子时,嘴上全是干起的皮,三天而已,他几乎瘦脱相。
三天后到集中的县城大广场集合时,李半夏拿着铝饭盒去给儿子送饭,差点没敢认。
“老二……”
苏老二咧嘴朝她笑了笑,“妈,百姓都迁出来了,我得赶去打电话,通知咱们的子弟兵挖堤泄洪,城市的地下水道已经到极限了,再晚会出大事儿的。”
李半夏点点头。
苏老二越过她,挽起的裤腿上全是泥浆,干瘦的腿上不知道被什么咬的,密密麻麻一个一个的血疙瘩,来时合身的衣服,现在空荡荡的在身上晃荡着。
从她身边过时,都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。
李半夏鼻尖一酸,攥了下手里的铝饭盒,张嘴想叫儿子吃口饭再去,可转身,儿子已经走出去很远。
“小李大夫,那边有一个孕妇动了胎气,刚八个月,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孕妇,夫妻两个都是孤儿,什么都不懂,你快过去看看吧,再晚我怕要出人命……”
李半夏把饭盒往来人手里一塞,扬声叫,“阿诺,拎着药箱跟我走。”
“哎,来了。”
远处,苏老三带着赵坦在空地上帮人支帐篷,帐篷前放着一个个铁皮炉子,或烧着水或煮着饭。
更远处,肖战友和他媳妇在发放生活用品,一个网兜里有吃饭用的碗筷,洗刷用的脸盆杯子,还有简单的睡衣睡裤。
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
苏老二跟着子弟兵一起挖开大堤,看着洪水往下游泄去,倾刻间淹没农田,淹没房屋,不久前还住人的村落变成一片汪洋。
持续几天后,暴雨停下,天气转晴,碧蓝的天空干净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苏老二来不及感慨老天爷的不要脸,又带着人开始统计灾民受到的损失,庄稼、房产,一家一户记录详细,确保没有遗漏,再上报。
随之而来的,就是灾后重建。
市政拨款有限,他主动拿出一个亿帮助灾民在洪水退去后重建家园。
李半夏带着李父,和养生馆的学徒们,免费帮灾区人民调理身体,所有药材全部免费。
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了三个月,到水泽乡、秀山乡开始恢复正常。
苏老二的名字也在这两个乡镇火了起来。
人民子弟兵对他的评价很高。
再由闫市的人推波助澜,苏老二一战成名,几乎没什么悬念的去水泽乡当了二把手。
他开始了与徐瑛两地分居,凡事必亲自参与,与苏老三一起为当地拉起了助农大旗,为山村修路,为老农的辛勤劳动买单。
在任三年,把水泽乡从贫困乡一点一点拉拔起来,帮助农民把跑遍山野的鸡鸭鹅卖出大山,鸡蛋、鸭蛋、鹅蛋成筐成筐的运去大城市变换成钱。
鼓动百姓家养繁殖极快的兔子,卖去大城市各大饭店,创造营收。
帮贫困区建小学,让十岁以下的孩子都有书念,有学上,家家户户粮食有结馀,手中有存钱。
从救灾的苏组长变成了老百姓口中的苏书记。
三年进京述职,苏书记调回京城,成了市政办公室副主任。
他走的每一步都在这个时候算了数。
紧接着,一九九七年来了。
七月一日,港城特别行政区成立,我国对港城重新行使主权和治权。
港城回归,来去港城合法化。
港城的影视、音乐开始大批量往内地输入。
李明珠主演的电影、电视剧铺天盖地袭来。
春节联欢晚会上,还作为两岸的友谊大使演唱了歌曲烛光里的妈妈。
苏老三看到李明珠出来,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李半夏扫了他一眼,视线在李明珠脸上转了圈,瞬间了然。
“那什么……妈,她改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,你说她姓什么不好,偏跟着你姓李,当然,她爱姓什么姓什么,你只要不消气,咱就当她是熟悉的陌生人……”
苏老三干巴巴的陪笑。
苏老大顺着两人的视线看了眼,发现苏红英后,嘴张了张,跟姚简书对视一眼。
“妈……”
苏老大想说什么,被姚简书拦住,“妈,抛开别的不说,这歌还挺应景,港城刚回归,正需要这样的歌曲来加深两岸的关系,红英挺会选歌曲的。”
苏老三捂住眼睛,错开指缝看亲妈。
李半夏却点头嗯了声。
恰好电视上苏红英唱完歌,主持人问她,“作为京城人,你离开家这么多年,有什么话是想对镜头前的家人说吗?”